2017年1月1日

我經歷過的「外部歷史教育」- 2004 年的《人間》活動


2004 年的春末,《破報》還存在,大台北地區各式各樣的活動都可以在《破報》上面找到。我在《破報》上面找到一個「重返歷史現場」的活動,人間雜誌社主辦。其中最吸引我的原因是:陳映真主持。是陳映真!

可能對很多人而言,陳映真是一位神級人物了。就因為是他,我不管其他的三七二十一,報名了這個活動。

活動的正式名稱,我忘記了,只記得是與白色恐怖時期有關的「重返歷史現場」。一開始當然先由陳映真老師講述日本、韓國的學生運動與工運的關係:早期有很多大學生,故意休學,然後進入工廠,在工廠現場組織工運。另外幾個課程是邀請白色恐怖時期的受難者,自己來說自己的故事:為什麼被捕、坐牢多久、如何被刑求…

在這個活動中,我認識到和藹可親的許金玉阿嬤。作家藍博洲。但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活動,r就是「重返歷史現場」。我們到了鹿窟事件現場-呂赫若曾經躲藏之處;我們去了六張犁的白色恐怖墓區,被槍決的人們只剩下一個小小的地方與一塊小小的石碑。我們還去了馬場町,追悼在這裡失去生命的受難者,通往馬場町的通道中掛滿受難者的照片…

以上這些關鍵字都可以用搜尋查得事件原委,在此不贅述。但我想要提的是參加這個活動之後帶給我的影響:有一陣子我會不經意地哼起《我們為什麼不歌唱》,四處尋找侯孝賢導演的電影《好男好女》,簡吉、楊逵開始進入我的視野。我還去了大稻埕,站在大安醫院的舊址,想像蔣渭水曾經站在這裡...

歷史太大了!當歷史濃縮成課本的時候,都成了寥寥數語,再經過當權者刪減,經過升學考試的查核,課本上的歷史就經由背誦進入到我們的腦海中(戰國七雄、八國聯軍),但卻缺乏了人味。歷史是活生生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歷史影響了後來的大家。

現在的我,已經脫離那時候的執抝,因為台灣真的是一座故事寶庫,有太多的歷史等待我們去挖掘。回過頭來,我還是要謝謝當時《人間》雜誌社所辦的活動-它使得我與歷史之間,真正地發生了連結。

我們現在認真活著,也都在寫歷史。最終,我們都會成為歷史的一部分。


2016年12月26日

小說《沉默》的讀後感想


如果不是因為我去當了《沉默》的臨時演員,我恐怕不會拿起這本小說看。

《沉默》小說編自真人真事,但真人真事在史實上的大致記載如下:

「岡本三右衛門,本名裘傑貝.卡拉,出生於西西里,在一六四三年六月二十七日偷渡進日本傳教,另一個目的是尋找已經棄教的費雷拉神父。可是很快就被逮捕,從長崎送到江戶,並接受拷問,最後棄教,娶了日本太太,一直活到八十歲死亡。」

可是,歷史並不會記載這個人的心理狀態。

天主教徒遠藤周作是一次去長崎的旅遊當中,看到了一件歷史遺物-被踩一腳的基督畫像。那是棄教的人必須做的動作。遠藤周作想像當時人們的心情是如何?於是,有了這部小說。


遠藤周作先表明,這本小說雖然以岡本三右衛門為模特兒,不過只能「揣摩」他的心裡狀態,也就不能「蓋印章認證」這就是他的狀態。所以另外用了一個名字,用了另一個虛構的人物來寫這篇小說。再來看看歷史的大環境:西元一五四九年第一位傳教士踏上日本領土,當時日本非常歡迎傳教士,傳教士除了傳教以外,引入了許多西方文明,讓日本的統治階層大開眼界。再一方面,因為當時候日本的佛教與統治階層串聯在一起,負擔高田稅的農民需要另一方面的心理寄託,而天主教剛好進到日本,於是有了大規模全村受洗的歷史紀錄,尤其是在開埠的長崎周圍農民。但為甚麼日本後來又禁了天主教?

據說,日本統治階層發現一張傳教士帶來的地圖,上面標註了全世界的那些地方都變成了殖民地。其實傳教越努力的西班牙、葡萄牙傳教士,其背後的國家都有「意圖殖民他處」的企圖。其他因為日本國內發生天主教徒的「島原之亂」,以及發現葡萄牙商人把日本人當成奴隸販賣,一六三三年江戶幕府採取最嚴厲的禁教措施-天主教徒必須要「棄教」,不然就要流放海上。這就是當時故事的背景了。

我不是天主教徒,但我也有我的「信仰」-這裡指的是「我願意相信的價值,我願意相信的事物」。那時候的傳教士隨著貿易船出發,繞過南非好望角,經過印度、澳門,大概要經過將近一年左右才能到達日本。這當然是信仰支撐的結果。

好吧,小說有點長,直接跳到重點:如果抓到家中有天主教的符號或是儀式,就必須「棄教」。棄教的方式就是在一張耶穌聖像上踩一腳,就可以回家。如果不從,官府會刑求-從綁在海水中的十字架折磨至死到吊刑都有。官府的人都會跟教友說:

「只是踩一下,踩完就回家了。」

可是,踩那麼一下,就會變成「棄教者」,就必須要跟原來的教友分別了。有村民堅決不踩,以信仰堅決抵抗,於是上了刑台;也有人意志不夠堅定,踩了那麼一下,卻有一種永久的悔恨在心中而苟活。這時候村民們就會有一種聲音出現:

「上帝啊!你在哪裡?為什麼你看到人間此種苦難,卻保持沉默?」

輪到小說中的主角-羅洛里哥-葡萄牙傳教士,他上岸後工作沒多久,就被捕了。現在官府要他棄教,並且拿村民的安全威脅他。當然,傳教士棄教的影響力相當大,只要傳教士棄教,大概就能讓村民斷絕一切念頭。小說中就存在官府與傳教士的相互辯證,官府甚至認為傳教士是「假清高」,只要踩一下就可以救被關的教友性命,為什麼不做?

其實官府的人沒有說的是, "踩一下" 之後,各位心理是怎麼想的,官府管不著。

傳教士羅洛里哥,最後也在耶穌像上面踩了一腳。在行為上,他棄教了。小說上是寫著 "羅洛里哥體悟到耶穌所經歷過的一切",踩那麼一腳,也是耶穌願意救眾生-耶穌為了眾人的罪而上了十字架,這點事情應該不算什麼吧…

其實遠藤周作厲害的地方,他用文字描繪了光線,描繪了天氣,描繪了海的顏色,甚至是農家炊煙的味道,泥土的味道。我跟著小說裡的羅洛里哥跟他的夥伴上岸,看著他們躲到柴灶小屋,晝伏夜出;看著村民被官府抓起來,用各種刑罰要求他們踐踏耶穌像,傳教士被關進牢裡,牢房的角落有尿騷味…我真慶幸我是活在二十一世紀,我不會因為信仰不同,思想不同而被拘留。很多小說評論家認為,羅洛里哥是「背棄了教會,但並未背棄上帝」

他跟他的恩師費雷拉神父都踐踏了耶穌像,因此留在日本,娶了日本妻子,有了日本房子,一直到壽終。

但是,有誰能夠偵測出來,他們真正的內心是怎麼想的?他們會就此背離信仰嗎?不會,絕對不會。在天主教或是基督教上面,本篇小說常常都可以開一次學術研討會,但我只想回到我自己身上。我想起一句古諺:

「百善孝為先,見心不見跡;萬惡淫為首,見跡不見心。」動了壞念頭,大家可能都有過,但是沒有做出來就不算。反過來孝順的事情,就無法用金錢或是規模來比較每個人的孝順程度。在某些時刻,心所想與實行事情的可能會有差異,但當事人是怎麼想的,只有當事人知道。這本小說的觀點可大可小,大可大到宗教,小可小到對於自我信仰的價值-

我前面說過,所謂信仰,就是自己願意相信的價值。兩位「棄教」的神父活著,在日本幫忙翻譯天文學,翻譯往來歐洲的書信。我們每個人活著,不就是為了活出自己信仰的價值?

補充說明:建議各位不需要去問別人「你還堅持你的理想嗎?」這個答案只有當事人知道。而我們旁人只能觀察,他是否活出了他的理想,活出了他的價值。

哈理路亞,阿彌佛陀。

2016年9月18日

( 轉貼)2016台北金馬影展接待志工招募


2016-09-01(四) 12:00 ~ 2016-09-26(一) 17:00
台灣年度最重要的電影文化盛事,接觸各國傑出電影人的最佳平台;「2016台北金馬影展」活動歡迎熱愛電影,充滿服務熱忱的各大專院校、研究所學生及社會青年,加入2016台北金馬影展接待志工行列!
報名時間:9月1日起至9月26日(一)下午17:00止。
報名條件:年滿18歲,大專以上,男女不拘,熱愛電影,外語能力優異,具有高度服務熱忱,樂於與人相處者。
報名方式:登入金馬影展官網會員(http://www.goldenhorse.org.tw/#),填寫報名表。 
                 ※請提供正面臉部清楚照片。
工作時間:11月4日-11月26日台北金馬影展活動期間,依外賓在台行程,每組接待約3至8天(連續)。
工作地點:大台北地區,影展各活動場地為主。
主要工作內容:影展外賓接待,接、送機以及貴賓在台行程陪同及協助。
                   (補充說明:協助支援接待組人員接待影展外賓;接、送機以及貴賓在台行程陪同及協助。)
工作回饋:
1. 影展票券(依主辦單位規定辦理)。
2. 影展專刊一本。
3. 中/英文志工證書。
注意事項:
1、接待志工為無給職。
2、本會招募的接待志工,旨在培訓,將陪同正式接待人員練習服務,所有正式接待人員皆為支薪人員。
3、經錄用者,須依排定時間、地點準時到達值勤。
4、每位(組)貴賓由同一組接待人員帶領接待志工全程接待,接待工作時間須配合貴賓在台行程全程完整,不得中斷。
5、值勤期間均須儀容端莊、行為端正,謹守國際禮儀,並遵守主辦單位各項規定;不得奇裝異服及暴露或怠慢職責之行為。
6、經甄選合格錄取之接待志工必須完成10月15日之培訓相關課程。
7、經甄選合格錄取之接待志工必須參加10月22日之「2016台北金馬影展選片指南」。
8、主辦單位保有工作內容調整權益。如值勤時有重大疏失,主辦單位有權解除志工服務資格。
報名後續時程:【初選通知】
經初選通過者,將於9月30日(五)下午17:00前以電子信件通知。
【面試】面試將於10月8日(六)舉行(依初選通過人數決定是否增加10月9日(日)面試場次)。
面試地點:台北金馬影展執委會辦公室(台北市中華路一段74號7樓)
                    請依通知時間參加面試,並請著整齊服裝。
面試結果通知時間:10月11日15:00。(面試結果通過與否皆會發信通知)
【訓練課程】
接待志工訓練將於10月15日舉行,經面試通過錄取者,必須參加訓練課程,無法參加者視同放棄錄取資格。訓練課程之詳細時間及地點,將於面試錄取後通知。
若有任何疑問,歡迎來電(02)2370-0456分機218,或 e-mail 至 hospitality@goldenhorse.org.tw
原文出處:
http://www.goldenhorse.org.tw/film/events/detail/52   

2016年3月4日

孤獨的座位守望者


假日,與妻偕往 IKEA。剛好到了晚餐時間,我們信步來到餐廳。餐廳的入口處高掛一張告示:
「假日人潮擁擠,請先找到您的座位,再行點餐。」我跟太太商量了好一會兒,最後決定:她去點餐,我去找座位。我們就在這張告示之下分手,此刻的我只剩下一隻手機,一個沒有錢的皮夾。就這樣,我勇闖餐廳大森林,她則消失在長長的人龍裡。我肩負著一個使命:
在太太歸來之前,必須要找到兩個人的座位,而且要距離汽水機、餐具、沾醬、咖啡機,衛生紙,越近愈好。
我緩慢地在餐廳叢林中走著,用眼神掃描每一張桌子,每一個坐著吃飯的消費者。我要評估他們桌上的半隻烤雞還剩下多少,肋排剩下幾根,瑞典肉丸子剩下幾個。這可以讓我估算他們大概還有多久會站起來。在這擁擠的餐廳叢林中,跟我一樣的人不少。我只是單兵作戰,某些家庭打團體戰:兩個人去點餐,四個人分頭找座位。另一種模式是年輕父母帶著娃娃車,以娃娃車遂行開路佔位之實。
忽然間,我掃描到一張桌子,桌上只剩下空餐盤,桌邊的消費者正在拿紙巾抿嘴。我閃過別人的娃娃車,別人的集體作戰,快速飛奔到這張桌子旁邊立正站好-
「我們還沒要起來,我們剛去點新的。」男主人緩緩說到。我體內氣球的氣立刻洩了一半。
又有一個新的機會,我瞄到一家三口的年輕小夫妻,佔了四個人的座位,但是他們的娃娃是抱在手上的。於是上前就教:
「請問....旁邊的兩個位子,有人坐嗎?」
年輕小夫妻非常理解目前這個森林當中所發生的事情,於是挪動桌面的鮭魚跟薯餅,把我這裡的桌面騰出來。我總算有了自己的地盤了!!這裡環境優雅,鄰居的收入很高(看那個名牌娃娃車就知道),地段也好,距離咖啡機、汽水機、沾醬衛生紙餐具只要十步以內的路程。況且天花板的燈光正好照在這個桌子上,採光充足。我真是太幸運了!我把外套放到對面的椅子上,確立自己的領土範圍,等待妻從點餐檯歸來。
現在的我轉換了身份,我成為有一塊小小領土的人。旁邊仍然存在著還沒找到領地的拓荒者,他們在我的四周圍流動,他們的眼神跟我先前一樣,偶爾還與我對上眼。那是一種...乞求的眼神...
漫長的等待其實也是一種折磨,因為食物未到,很明顯我就是在佔位子。我佔有別人所沒有的資源。有很大一部份找位子的人,幾乎都是用餘光在找位子。大概過了六百秒之後,妻才從餐廳叢林的彼端,慢慢地現身出來。「這裡!這裡!」我揮著手臂,向妻打信號。滿載炸雞薯條肉丸子半隻雞的補給船,緩緩向我駛來。等到食物、餐具、飲料、沾醬在我們的用餐桌子上就定位,我們開始用餐,彼此相視而笑-
無論是她或是我,剛才都經歷了不尋常的十幾分鐘。我們彼此都懂的。

向點餐檯方向守望著

2015年12月20日

生日靜思-身體運行與伺服器的 BMC



生日之後,滿四十六歲了。很慚愧地,我到今年才多懂了一些事情,對自己有多一些了解。
今年最大的收穫,該是看了《劉若瑀的三十六堂表演課》這本書,其實這本書是老婆買給我的,她當初只看書名,以為這是一本「講述表演的書」,所以就買來送我-這只對了一半。這本書更大的一部分,是講述個人修行。就因為我也以為是本談表演的書,一直放到今年,有其他臉書上的朋友推薦這本書,這才引起我好奇翻閱,這才發現一個很大的,屬於個人修行的世界...
不提別的,我只提本書的第五章-運行:
要一直看著自己的內在;往內看,反而更可以輕鬆地掌握外在。
我想,這應該是這本書的精華所在了-內觀自己,活在當下,讓當下的事情清晰地印在自己腦子裡。在另一方面,可以想像有一個「外面的自我」正在監督「內在的自我」。我知道我常常出門後才會問自己:瓦斯關了沒?皮夾帶了沒?其實應該當下就確認,免除後續擔憂。在當下確認每一件事情,讓自己真實地生活著。
把「活在當下」這件事情延伸出去,其實是收斂了我的射手座性格。不再飄忽,先解決周遭的事情,先關注自身。
其實另一個有趣的發現是在伺服器上面,從很早以前,伺服器上就多了一個稱為基版控制器( Baseboard Management Controller) 的晶片,這個晶片就是用來管理伺服器的健康狀況:溫度、風扇、錯誤回報等等。以往風扇的轉速、溫度都是寫在 BIOS 當中,但倘若BIOS 當機了,該怎麼辦?因此, BMC 的角色,真的就像是 『外面的自我』在監督「內在的自我』。在機房管理當中, BMC還要負責回報單一伺服器的健康狀況給控制中心知道。資訊產品是如此,我們是人類,我們更應該學會不斷地更新自己,讓自己進化。
『自我監督』『活在當下』。謹記在心。


2015年10月3日

無人能解,惟有療癒-南韓紀錄片《萬神》




各位讀者對南韓的印象是什麼?內部競爭激烈的國家,大財閥林立,亮麗的女子表演團體特別多,醫美盛行,專門製造偶像;化妝品、成衣超便宜...


那麼,各位讀者對韓國歷史的印象是什麼?大概只有《大長今》吧。再者,對於南韓鄉村的印象,臺灣觀眾也只有《牛鈴之歌》與《有你真好》這兩部電影可供參考。

我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看了這部韓國紀錄片《萬神》。這部紀錄片帶領觀眾去認識全世界都存在的行業-巫女。我受到很大的震撼。





金錦花女士是這部片主要的被紀錄對象,她今年已經高齡八十四歲,是南韓大眾所廣知的「巫女」,並被韓國政府認定為「無形文化財」,她身上所有的技藝,是數不盡的祭祀歌謠與祭儀方式。與其他國家的巫俗相同,每當家庭生活不平順,或有人得到不詳疾病災厄,或是生者亡者之間需要溝通橋樑,巫者就會被邀請,有時請眾神明降臨,讓惡靈遠離;有時則讓亡者上身,陰陽兩界親人得以溝通。


不過,若這部紀錄片只單純記載金錦花的一生,也就不值得我在這裡大書特書。紀錄片不能只是報導(那叫做新聞),走在前頭的紀錄片工作者早就把紀錄片當成是一種創作的類型,是表達自我意見的管道。導演 Park chan-kyong(中譯為 "朴贊慶" 或 "朴贊京")是透過這位金錦花女士,對映出韓國民族的的近代歷史。金錦花女士一九三一年出生,那時仍然是「一個朝鮮半島」,她自小是從外婆那兒習得巫術,並且立志要當巫術最強的巫女。由於二戰晚期雅爾達會議的決議,朝鮮半島於戰後由美中蘇三國共同管理。一九四八年蘇聯扶植了北韓政府,美國方面則扶植了南韓政府,當年發生了四三濟州島事件,有三萬多平民百姓被殺身亡。一九五零年爆發韓戰,夾在其中的農村百姓是最大的受害者。在那之後,南韓歷經了強人政治、軍事政變、壓制反對勢力的情況下,發生過死亡兩千人的光州事件;此後還有兩韓衝突,發生過兩次海戰,一次天安艦沈船事件。還有最近的社會事件:南韓世越號客輪沉沒,死亡二九五人,另有九人下落不明.....


以上我的敘述當中,有太多人被歸類在非自然死亡,都是因為戰爭、反對運動、兩韓衝突、社會事件。這些事件的最後收尾,都需要靠巫師舉行祭儀,平撫不甘願的靈魂。

回過頭來看金錦花:巫俗一直存在於韓國民間當中,只是不被列入學術殿堂之中,沒有人研究它。巫俗總是在人們遇到事情沒有辦法解決的時候才被想起。鄉間總有人在「受天命」之下習巫,然後向村子裡面收集不要的金屬物品:湯匙、鍋、碗、鐵器,收集回來的金屬物品將會被全部熔解,再製作成巫女所使用的法器。這個挨家挨戶收集金屬的過程,實際上也是巫女需要在村落當中建立被認同的感覺,巫女則以立志保護這個村子做為回報。巫的發展歷史也跟韓國歷史一樣多舛,先是在戰爭期間被認為妖言惑眾,後又在朴正熙的新村運動當中被視為迷信。但相對的,反對朴正熙的學生們卻常常在遊行當中展示韓國民俗,例如巫術文化、韓國豐收舞蹈等等。因為一九八零年代的光州事件死傷無數,於是在一九八一年由國家主導,舉行「國風八一」文化祝祭活動,藉以撫慰人心,巫祭文化才又在政府的公開場合當中出現,這也被視為韓國本土文化復興運動。在紀錄片當中可以看到,任何有死傷的歷史事件現場,巫師也都會在現場舉行祭儀,安撫靈魂,甚至是每年舉行一次-

我從來沒有想過,巫師的祭祀活動,是跟國家的苦難與傷痛,連結在一起。

這部紀錄片的處理技法也值得一提,導演讓金錦花在現場,看著女演員飾演她,並且重現許多她人生當中的重要時刻。於是乎,觀眾知道這是紀錄片而非劇情片。觀眾看著年老的金錦花,金錦花也跟著觀眾一起體驗了她的童年,她的短暫婚姻,她在北韓的前夫,她數度瀕死的經驗。金錦花在豐漁祭當中表演「老婆婆尋找老公公」的橋段,無論每一年,無論每一次都在「找到之後」嚎啕大哭,導演將此轉化成韓國人民渴望統一的企盼,因為朝鮮半島的分裂,是列強造成的。

我跟著這部紀錄片,重新認識了韓國近代史,也看到了新的紀錄片觀點與技法。紀錄片是可以承載創作者的想法,但不需要刻意去創造事件。紀錄片可以表面上談 A 這件事,其實導演真正想說的是 B 這件事。

片尾又重現了小女孩時候的金錦花,她拉著裙襬,挨家挨戶收集鐵器,也告訴每一戶村民,她要用來製作法器;日後她會成為強大的巫女來保護自己的村莊。於是,除了金屬餐具外,有人把槍給她,有人把子彈給她,甚至是照相機也給她。在這個新的時代當中,所有新的事物都充滿巫的力量:手機、筆電、網際網路....。也許手機與筆電也能被火熔成法器的一部分,導演預言的是新世界所帶來的新力量,將會持續地、不斷地繼續統治你我每一個人。

註: 2019/02/23 ,金錦花逝世。(1931-2019)


2015年9月29日

逆行於群眾中—太宰治的《御伽草紙》


我在二手書店購得此書,這是我所收藏的第二本太宰治的著作。與其說是著作,亦可說是太宰治借用已經存在的民間故事或是童話故事,用以宣揚自己的理念。看著封面的說明,我已經知道:讀這本書並不會得到令人愉悅的感覺。

開宗明義,太宰治在書的開頭寫著,因為在戰爭時期一家四口躲在防空洞當中,躲防空洞的時間無聊至極,所以當父親的決定要在防空洞裡面講故事給小孩聽-這就是這本書的由來了。

太宰治一共講了六個故事,有日本的故事四個,聊齋的故事兩個(臺灣版額外收錄)。有些故事當中,我甚至看到了太宰治自己就是故事中的主角,有些則是太宰治重新詮釋了故事,儘管故事結局沒變,他仍然提出新的看法。例如「肉瘤公公」因為與野外的鬼怪喝酒狂歡合得來,因此消去了臉上的肉瘤;另一個村莊的肉瘤公公知道這個消息以後,也想消除臉上的肉瘤,只是跟野外鬼怪合不來,鬼怪們誤認了這位肉瘤公公的意思,就把先前的肉瘤還給他,使得他臉上長了兩顆大肉瘤...

故事的原意是「不要羨慕別人」,但太宰治認為隔壁村的肉瘤公公只是「舞跳得太難看而導致誤會,是每個人都有可能遇到的事情」。就這樣簡單地轉一下詮釋角度,也許就能撫慰許多戰火下的心靈。除此之外,這裏面的六篇當中,有四篇牽涉到愛情觀。如果各位讀者熟知太宰治的生平,就很容易聯想到是他自己的心得感想。《喀蚩喀蚩山》的故事講述一隻貍貓與兔子的互動故事,引申為老男人對青春少女的愛戀。老男人(貍貓)投下的是真愛,青春少女(兔子)卻是以一種天真無邪的方式捉弄對方,把對方給害死了,卻仍然可以用水汪汪顯露純潔無知的大眼睛凝視對方。在《舌切雀》的故事當中,已婚的老男人想要的只是一個談心的對象,可是能夠談心的對象是一隻會說話的麻雀。在《清貧譚》的故事當中,談到的是價值觀的落差,愛菊養菊誰會種得好?這一切的一切,都有太宰治的自我投射。

其實,把養菊當成是職業的人與養菊當興趣的人相比,當職業的人才會種出更好的菊花。有興趣種菊花的人雖然自命清高,不以賣菊花維生,在技術上而言,仍然是輸給了以種菊花為職業的人。太宰治是藉這樣的故事,酸了一群眼高手低的人。

最後一個故事《竹青》也是取自聊齋,不得志又趕考未中榜的書生魚容,當他在江邊哀怨自己的仕途時,他幻化為一隻自由自在的烏鴉(夢境?實境?),而且還喜歡上一隻名為「竹青」的雌烏鴉。竹青允諾長相廝守,但烏鴉魚容卻被軍人射下,在那一刻,魚容醒了過來,他仍然是那個不得志的書生,卻突然驚覺:平安過日子最好。晚年,他再也不不求功名,只求與妻子安詳過晚年。

回到本書的一開始,這是一個父親躲在防空洞裡面,說故事給兒女聽。在那樣的氛圍下,當然平安就是福。太宰治非常不喜歡一般日本人的「集體想法」,例如日本第一,例如求榮華富貴。太宰治也不喜歡善惡分明的故事,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沒有誰對錯。藉由這六篇故事,我很容易看到愛情上屢遭失意,生活上迄求平安的太宰治。

這本書首次出版的年份是昭和二十年十月,正好是日本宣告投降之後兩個月。在那個年代的文學作者,應該不會有人想寫一本「童話故事書」給讀者看。這不是一本給小朋友看的童話故事,選擇在戰爭結束時出刊,多少都有一些反省的意味在其中。時至今日閱讀此書,太宰治於日本人的集體主義中逆行,仍然是日本社會當中,需要被保留下來的聲音。




附註:這個台灣版的書多收錄了兩則太宰治所詮釋的聊齋故事,所以日文原版只有四個日本民間故事。




2015年9月20日

從《天皇的御廚》,我所看見的日本歷史


我的日本歷史知識,都是由日劇、日本電影教給我的。從《龍馬傳》到《篤姬》、《八重之櫻》,每看一部日劇,我會自動去清查周邊資訊,以分辨真實歷史與戲劇之間的差異。再者,日本的歷史劇幾乎都集中在戰國時期與幕府末年(近代史),常常都是以某位日本歷史人物當主角,而其他人當配角,下一齣則換其他人當主角...在這樣不斷重疊演出之下,很多日本歷史人物的關係都可以弄得一清二楚。當然也有些「黑歷史」是日本戲劇不曾提及的:如何征服琉球,如何征服北海道,如何征服朝鮮、滿州,統治台灣....

而這部《天皇的御廚》,恰好是銜接從明治到昭和時期的庶民歷史,也正好可以從編劇的眼光當中,知道那時候的日本人在想些什麼。主角名叫秋山篤藏,從一個不知道該做什麼好的小屁孩,一歩一歩地走向自己的廚師人生,繼而成為天皇的御廚。戲劇是由小說改編而成,而小說更是由真人真事做為寫作的根據。不過因為是小說,因此故事中的主角與真實的人物名字差了一個字,小說也可以更自由自在地加入作者想要添加的東西。這次從小說到戲劇,又再改編了一次,但基本上,發生的年代時序是不變的,戲劇的故事對白則更貼近現代社會的脈動。

戲劇的主人翁「秋山篤藏」生於明治年間,那是個維新的年代,新事物不斷地被引進日本,食材也是。例如蝸牛入菜,例如四隻腳的牛肉可食用,都是明治時代的事物。一如秋山篤藏的哥哥在東京學法律,那個年代的日本人都希望向外國學習工程、政治、法律,因此留學的國家以德國、英國為主。若是當時候說要去法國學習美術、烹飪,都算是少數中的少數。秋山篤藏得到「前妻」的諒解(後來還是團圓),大哥預先拿自己的家族繼承份額給他,他才有辦法前往法國麗滋酒店,從學徒開始做起。透過編劇的台詞,篤藏妻子的旁白(黑木華飾),這個篤藏的個人發展與日本邁向大國的發展史連結在一塊:篤藏從小屁孩變成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男人,日本也從法國人口中的「黃色猴子」,與歐洲強國平起坐。

每一集戲劇一開始,篤藏的老婆旁白就會大致上交代那年發生什麼事:例如打贏日俄戰爭,例如滿州國成立。但是卻都沒有交待,篤藏對這些世界大事的看法,似乎要到了篤藏進了宮內廳當御廚,篤藏才會有知覺,自己是跟世界大事是連結在一起的。

感謝日劇,我把日本近代史的年號、天皇都背了下來。這對理解臺灣史有相當的必要性。這齣戲讓我知道當時的日本人在想什麼,而現在的日本人(編劇)在想什麼。日本人因為「黑船來襲」事件開始,深深地感到自身科技的不足,便開始向外學習。明治時期算是「投資」,到大正、昭和時期,就算是驗收回本了。歐美列強有什麼東西,他們也想要相同的東西:歐洲有航海術,日本就去學航海術;歐美國家四處佔領殖民地,日本最後也就取得了一塊殖民地-臺灣。日本求的是與大國平起平坐的地位。一如篤藏被召回國,辦理大正天皇的登基宴會,這件事情是要證明「他們也能辦出一流的西洋宴會」。大正天皇在位不久,關西大地震接踵而至。篤藏與他太太所想到的都是災民,顯示了日本人的國家社會意識高於家庭-
換成在其他國家,應該會先確認家族成員的存活吧?

昭和天皇即位,要接待滿州國溥儀(溥儀真的去過日本),那一餐,溥儀的隨從人員把篤藏製作的精緻餐點全部都翻了一遍,溥儀隨從怕的是溥儀被謀殺,但篤藏關心的卻是「他的廚藝被毀了」,篤藏要等別人告訴他這樣的國際情勢,他才能理解,但從戲劇來看,他未必感同身受,未必能理解溥儀當時又驚又怕的情緒。對於篤藏而言,他只要忠心耿耿地服侍日本天皇。其他的,似乎都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之內。

然後就是二戰,編劇只有小力地鞭了一下軍國主義:陸軍軍部吃得比天皇好得太多,御膳房有好幾位年輕廚師都被徵召去打仗。但是不論篤藏,或是他的妻子,或是劇中的其他人,都沒有任何對戰爭有批判的說法,就連昭和天皇都願意與庶民百姓吃相同的食物,「大家要忍耐」。我的質疑是:沒人攔得住這些軍人嗎?軍人都說是「為天皇而戰」,軍部要出兵,都需要天皇的印章。天皇需不需要對戰爭負責,至今仍是歷史學家爭論的議題。

日本戰敗之後,進入了「同盟國軍事占領日本」時期。這個時期有六年之久,同盟國軍隊(主要是美國)透過日本政府管理日本國土,也開始選擇戰犯-天皇當然也是戰犯選項之一。篤藏最擔心的是「天皇會不會受到懲處」,篤藏為了天皇不被當成戰犯審判,努力討好同盟國占領軍,要求來者不拒,凡是做三明治、到府做菜、甚至扮成鴨子,任佔領軍羞辱也OK....

「只要天皇沒事,我願意做任何事情....」天皇子民的心裡,都是這麼想的。劇情只呈現了日本人戰敗受辱,但,其他地方受戰爭所害的人們呢?

最終,天皇沒事。天皇就象徵日本國,天皇是日本國牢不可分的的一部分。正如宇佐美主廚所說的「天皇像是味增」的言論,我可以理解他這麼說,但我仍然需要一段時間,理解天皇與神格之間的關係。中國皇帝都稱「天子」,但仍然有被推翻的一天,日本天皇在日本人心目中的神格化的地位,是我這個外國人難以想像的。同盟國佔領期間,曾經想要廢除天皇,但最終能夠理解,這是實務上的不可能,只能讓天皇走下神壇,放棄神格地位。

最後還是回到老話:我很喜歡日劇,因為製作成本高,因為考究扎實。《天皇的御廚》讓我看見日本人的樣子,不過日本的歷史劇一直都是呈現「好的那一面」,有另外一面都是避而不談的。

這又是另一個話題了。




2015年7月8日

歷史課本中不曾告訴我們的歷史-從《星國戀》談起



在我看來,世界近代史可分為三個區塊:資本主義地區、共產主義地區、以及殖民地,或是「第三世界」地區。我們的歷史課本幾乎都是教授資本主義地區的近代史,而儘管台灣曾是日本的殖民地,如我這樣年紀的人恐怕都是離開學校後才開始摸索臺灣史,更不用提及其他殖民地的發展歷史、共產主義國家,或是第三世界的近代史了。

《星國戀》這部片,打開了一個窗口,讓我看見東南亞歷史的變遷與傷痛。各位是否知道新加坡也有回不了家的的異議份子?而這其實跟整個東南亞的殖民解放史、以及國家發展,有其深刻的連結。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當時新加坡還是英國的殖民地,但同時已經有左派的學生、知識份子,以解放殖民地為號召,在新加坡活動。李光耀在那時也被認為是左傾的領袖人物,因為他曾經代表新加坡罷工的郵差,向殖民地政府抗議;同時又與馬來亞共產黨合作,爭取新加坡「自治」-

自治,符合當時「解放殖民地」的思想潮流。

一九五四年,由左派學生、工人團體所組成的「人民行動黨」成立,一九五九年,新加坡從英國殖民地,爭取到「自治邦」的身分,而且在首次自治邦選舉當中,人民行動黨變成新加坡第一大黨,而李光耀變成新加坡第一任總理。並希望以此身分,與馬來亞聯邦、沙巴、沙勞越,共組「馬來西亞聯邦」。一九六一年,李光耀開始與左派以及共黨分子決裂-其實左派裡面仍然有人是以獨立為理念,反對加入馬來西亞聯邦;一九六三年二月二號使用殖民地時期的「內部安全法」(此時雖然自治,仍然是大英帝國的一部分),與馬來西亞聯邦合作,展開「冷藏行動」-這就是這部紀錄片當中,有一些人沒辦法回新加坡的重要原因。內部安全法裡面有提及,只要這個人對社會有威脅,便可以未經審訊就拘禁,也不限時間。這次行動當中逮捕的一百多人,有記者、學生領袖、社會上的意見領袖等等。在這個行動當中未被逮捕的對象,遠走泰國、英國。他們成了無法回國的人。

歷史的變化是很奇妙的,之後一九六四年新加坡發生種族騷亂,而馬來西亞聯邦的首相又有意推行「馬來人優於其他族群」的政策,盡管雙方協商多次,後來在一九六五年,新加坡是被「逐出」馬來西亞聯邦,後來就「被迫」獨立,而那些原本主張獨立的左派份子,卻永遠回不了家了。

不僅是一九六三年,一九七六年還有一次。

一九七六年是新加坡「很奇妙」的一年,那一年有學運領袖,後來變成工運領袖的陳華彪,還有替陳華彪辯護的邱甲祥律師,以及他的夫人,一起離開新加坡,到英國去尋求政治庇護。新加坡政府說這些人「企圖建立馬克思主義國家」。我剛剛提到,這一年很奇妙的還有兩件事,李光耀在那一年去中國見了華國鋒,被認為是「破冰之旅」;而那一年也算是「人民行動黨」轉型的一年。就我查到的資料,新加坡也是在那一年逮捕五十多位「共黨分子」,使得「國際社會主義組織」跳出來,要求新加坡人民行動黨「釋放政治犯」。人民行動黨本來是屬於「國際社會主義政黨組織」的一員,不過遇到這件事,身為黨秘書長的李光耀以退出聯盟作為抗議-

人民行動黨就此「轉型成功」。

這群回不了家的新加坡人當中,都算得上是新加坡的精英份子。洪瑞釵與邱甲祥夫婦到了英國,洪瑞釵成了外科醫生,而且基於認同流亡者的立場,她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擔任巴勒斯坦人道救援醫生;何元泰因為流亡身分(他在競選中宣傳政府將會消滅華文教育,有一段時間,新加坡政府認為華文學校是共產主義的溫床),一直到六十歲才結婚,他的妻小都能回新加坡,只有他不能。若要全家團聚,得要越過長堤到馬來西亞。在片中,何元泰的家人都不喜歡入鏡,好像是入鏡就會惹上麻煩似的。

另外一件讓我感興趣的事情,其實紀錄片當中被採訪的「人種」都是華人,不過可能他們的祖先,大概三百年前開始就移民南洋了。因此,這群人都認定自己是「新加坡人」,他們都願意回新加坡貢獻一己之力。這也就是這部片為何片名叫作《星國戀》的由來。何元泰甚至希望他的小孩可以回到新加坡,成為新加坡公民,而且去當兵,唯有如此才能保障新加坡生存下去...

因為何元泰的流亡身分,他的小孩要成為新加坡公民,很難。

假如我沒有看這部紀錄片,也許也就引不起我查找東南亞殖民地獨立或建國的歷史。十多年前去過一次新加坡,導遊曾經介紹過「新加坡國內還有馬來西亞貴族的私人土地」,但那時我卻未想過要認真研究新加坡的歷史。新加坡的歷史不能以單一國家的方式研究,新加坡的歷史,應該要與馬來西亞歷史、印尼歷史一起參照,這裡面參雜了荷蘭與英國的殖民史,華人與馬來人的種族衝突,甚至是資本主義與共產主義的對立。

歷史造就了現在的新加坡,我指的是高教育、高收入、但刑罰極重、言論自由程度很低的新加坡。為了新加坡的生存,新加坡政府「剔除」了可能危害國家發展的人民,將他們永遠排除在外。臺灣的黑名單早就不復見,新加坡的黑名單,仍然還看不到刪除的一日。

P.S.  各位知道新加坡的總統是誰嗎?請查維基百科。新加坡總統的名字,保證你沒聽過。

2015年6月26日

高中生如何學電影?


好一陣子沒上來寫新的東西,而這一陣子又是畢業季節,想必有很多學生會問到如何進入電影系的問題...

今天是為了要照顧廣大的高中生:看這裡:

全國高中生影像扎根計畫 開始報名了!快啊!

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