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14日

「後搖滾」與 Philips Glass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件事情應該是發生在 2002 年初,農曆年以前。
那時我正在為了找尋公司尾牙晚會的節目要用的音樂,特地去跑了一次敦化南路與仁愛路轉角口的誠品音樂館,熱心的店員推薦我一張來自西班牙的專輯 「 12 TWELVE」,還特地介紹我一個新名詞:「後搖滾」。店員還告訴我,「後搖滾」跟一般的搖滾樂不一樣,後搖滾很抒情…之類的。我應該是被店員的誠意打動了,就帶了一張 12 TWELVE 的CD。
「等一下,還有這張也很好聽。」店員再從架上取出一張CD,灰色底,上面是線條畫出一幅城市風景。「這張是台灣的團體,也是走後搖滾風格。這個團叫做『甜梅號』。」那張其實是甜梅號的「是不是不是少了什麼是少了什麼」。我那時相信店員的眼光,當下就拿去結帳。
離開誠品音樂館以前,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問店員:「你怎麼知道這張專輯好聽?」
「喔!我是甜梅號的團員之一。」
就這樣,我進入了聆聽後搖滾的世界。我到現在還不知道,當初推薦專輯給我的是誰?昆蟲白?佑子?葉子?
聆聽後搖滾是一種很奇特的體驗,節拍不趕,速度很抒情,音樂小節常常不停重複,但後搖滾就像是一種滲透力很強的液體或化學物質,總是在你很脆弱時侵襲你。我有好長一陣子,只要不是在看書,不是在創作,陪伴我的就只有後搖滾。那是一種很抒情,很迷幻的感覺。很適合搭配威士忌。
同一時間,我在電影系上課,發現了一位很有意思的配樂大師: Philips Glass,他被人稱為 「Minimalism」的代表-這個字你可以翻譯成「極微主義」或是「極限主義」,用最少的配器,重複的音節,重重疊疊地攻進你的心坎。 Philips Glass 之所以稱為大師,也在於他的音樂都出現在電影系「必看」的電影當中:紀錄片《戰爭迷霧》,《時時刻刻》、還有機械生活三部曲。以下是 《機械生活》三部曲的導演 Godfrey Reggio 對 Philip Glass 音樂的評價:「他的音樂裡總帶著存在的憂鬱。他的作品中一面是形式的自由突破,一面則是對自由帶來的虛無之抗拒,在其中我們不會聽到古典音樂的諧和,而是往不知名終點無止盡的遠行。」這不就正好可以拿來形容「後搖滾」的音樂類型?
我最後要介紹一個日本的後搖滾樂團: TOE,尤其是以下這首: " Goodbye”,你可以發現,吉他跟 BASS 好像是各彈各的,鼓手也是自己打自己的,連女歌手唱第一句的時候,其實也沒有很明顯下歌的地方。但是,後搖滾就是有辦法把這些不和諧湊在一起,到第一段結束的時候變得整齊。這就是後搖滾的魅力所在。我想,我還是會被後搖滾迷惑好一陣子,我應該會將這樣的音樂類型,應用在我往後的作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