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4日

影像存在之必要性:《尋找布洛斯基》

一九零九年,美國人布洛斯基來到香港,從事電影事業;

一九一二年,布洛斯基跑到上海,結束了他的中國電影事業,離開中國,進入日本。

他在中國的這幾年之間,完成了一部報導異國風情的電影:《經過中國》。

………。

二十一世紀初,台灣的國家電影資料館輾轉獲得一套電影,正是這部《經過中國》;於是台灣一群對電影史癡迷的學者們,展開了追尋布洛斯基的行動,並且完成了這部紀錄片:《尋找布洛斯基》。

說真的,當時的布洛斯基純粹只是一介商人,只是在那個年代裡將商品互通有無,大賺一筆;但是布洛斯基也沒有想到,他進到中國的時間剛好是中國遭逢劇烈變動的時刻:一九一一年辛亥革命,滿清朝代結束,民國剛起。而我們小學時候所念到的辛亥革命,我們居然可以從影片中得見當時後的生活情形!

電影史學者廖金鳳老師是這部片中唯一的主角,他跟著布洛斯基的腳步,到達日本橫濱,去到美國,看布洛斯基墓碑;到香港,到中國,看看布洛斯基曾經拍攝過的地方。《經過中國》這部影片出土前,我們只能從僅存的一些平面照片知道二十世紀初的中國大約的樣貌,而在二十一世紀的二零零九年,我們可以從《尋找布洛斯基》這部紀錄片當中得到動態影像的對照。香港的登山纜車…變化不大;香港的雙層電車…街廓的曲折依然保存,但兩旁的商家與行人早已不復見。橫濱的大葉高島屋從一百年前就矗立至今,明十三陵在一百年前還是光禿禿的地方,原因是那時滿清剛被推翻,滿清時期無人理會。而現在,明十三陵沿途花木扶疏,遊人無數。無論是布洛斯基本人,或是廖金鳳老師,或是導演攝影,甚至是當下在座的觀眾們,都萬萬沒有想到,有一捲影片可以保存一百年,在一百年後讓後世的人驚訝讚嘆。

這讓我想起 Chauvet Cave 的壁畫,那是三萬五千年以前的原始人畫的;敦煌石窟,最早的畫是公元 366 年開始。可惜,那些都是靜態畫作;而自從電影發明之後,最早一八九六的「火車進站」是在台灣割讓給日本後一年;我們現在可以透過影片看到孫中山在演講,我們也看到了一九四一年在日本統治下的《某一天》。綠色小組與羅興階在街頭拍攝了不少抗爭的紀錄影像,這些一切的一切,我不由得感慨:動態影像的紀錄工具,是不是發明了太晚了些?

影像工作者在歷史紀錄上所扮演的角色是超越其他紀錄方式的。影像工作者也應該要有如此認知:我們的作品應該要能夠流傳久遠,《尋找布洛斯基》讓我們找到了影像工作者應該仰望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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