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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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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30日
時尚警世劇:《時尚品評家時尚子》
2019年10月6日
一種潛在野性的釋放-《企業傭兵》
在我小的時候,所謂的「卡通」是給小朋友看的,直到二十歲的時候出現了《AKIRA》,那是那一部以暴力、末日來震撼人心的作品。也大約是在那個時候,卡通開始被人改稱為「動畫」,動畫被視為一種藝術的表達形式,此後出現了《攻殻機動隊》、《沈默的艦隊》、《機動警察》、這些成年人才懂的議題。
過去十年來,應該再沒有人提及「卡通」這個詞了吧。
跳入正題。藝術有所謂的「好品味」「壞品味」, 好品味通常是正規的藝術品-鑲金的陶瓷、大藝術家的繪畫、雕塑之類的,會在拍賣場喊出高價的作品。 那麼,「壞品味」呢?壞品味並不是 “爛藝術” ,「壞品味」只是要站在「好品味」的對立面。例如街頭塗鴉,例如杜象拿出一個尿壺,說這是藝術品;例如喪屍電影的惡趣味、動畫《南方公園》,或者如昆汀塔倫提諾的暴力殺戮及血腥。
《企業傭兵》也是如此的「壞品味」,這個動畫裏包含了殺不完的人、槍戰、濺不完的血、隨時都可以反目成仇的人際關係。這是一部「毀三觀」的動畫片-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都因此而改變。
也許在這種環境之下,處在裏面的角色,才能體悟生存的真諦吧。
故事從岡島綠郞(阿綠, Rock)開始説起,他在一個大型日本商社工作,在某次替公司運送重要機密光碟片的途中遇到海盜襲擊,海盜要的只是那張光碟片,順帶綁架阿綠來賺人質外快。很快的,商社害怕醜聞曝光,直接宣布綠郎已死。阿綠知道他在商社裏算是「可被犧牲的螺絲釘」。即便日後他有機會重回日本,他也決定不回去了,他做了選擇,成為海盜「黑礁商會」中的一員。
隨著故事的開展,觀眾會發現在裡面的大部分角色都是「被世界遺忘,被社會拋棄」的人。 角色因為犯罪,因為貪汙,因為殺人,因為被商社拋棄,因為從軍隊除役才來到罪惡之城-羅阿那普拉,但在這些個原因之前,她們 / 他們都曾經有過一段痛苦的、印象深刻的生命經驗,是因為這些生活環境、生命歷程的磨難,才聚集在一起。這給了觀眾一些些憐憫之心。說到這裡,我不由得讚美原來作者廣江禮威所做的角色設定以及故事架構-
在泰國有一座城市「羅阿那普拉」,海盜與黑幫維持了這個城市的平衡與穩定。城市的海港有座「眼睛已毀」的佛像,那就表示佛像看不見進出港口的罪惡與汙穢。在真實的世界裡,南海的海盜問題由來已久,但這個漫畫早從 2002 年就開始連載,並以這樣的海盜故事背景,廣泛涉及了俄羅斯軍人 / 黑幫,美國的勢力範圍、義大利黑手黨、中南美毒梟、日本黑道、香港三合會….幾乎全世界的知名黑道都在這裡面登場過。在表現形式上,廣江禮威想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放在這個作品中,例如槍械知識,例如作者所看過的電影(周潤發《英雄本色》、《英雄不流淚》、昆丁塔倫提諾系列)。其實有時候注意動畫裡面,主角房間的電影海報,或是他們所喝的威士忌,都有不少的驚喜。
在這些系列作當中,我最喜歡的一則是日本鷲峰會的故事。女高中生鷲峰雪緒是鷲峰組老大的獨生女,在父親過世後,鷲峰組的下屬盡可能不讓這個喜歡讀存在主義的十八歲女生進到組織裡面,這會影響她日後的幸福。但在上層組織「和平會」的幫規當中,只有直系血親可以繼任組長,所以雪緒「選擇」進入黑幫,成為鷲峰組組長。
雪緒認為是「自己選擇了自己的路」,但阿綠認為她是「沒有選擇的選擇」。我很喜歡雪緒這個角色:一個成天在圖書館念書的文藝小女生,把她所習得的知識運用在黑幫謀略上;她歷經了被綁架的痛苦,歷經要成為黑幫組長,甚至有了戰略上的高度可以對抗「俄羅斯大飯店」,而且她都還可以自己合理解釋這一切。在「俄羅斯大飯店」即將要全面滅組的時候,她要鷲峰組的大家都躲好,以後到「羅阿那普拉」重啟生活….
事與願違,故事以悲劇收場。
回到我一開始所說的,「好品味」與「壞品味」,有的時候是真的要靠「壞品味」的方式才能體悟到生命的真諦,生存的方式。《企業傭兵》直指觀眾心中的野性,想要做"從來不敢做"或是"不能做"的事情,想要去一個野蠻的地方,而最終作者想讓觀眾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悲劇收場,甚至也都是以悲劇開場的。
最後,從影視產業的角度著手,我還有兩個心得:
第一,雖然說找影視題材要先從身邊著手,但以企業傭兵的例子,作者應該是從國際新聞出發所創作的故事,而且這個故事架構夠大夠廣,還具有變成國際電影的價值。
第二,日本的電視台收播時間很晚,有所謂 25:00 與 26:00 的播出時間,這使得一些尺度較大的作品仍然可以在深夜時段播出,而這也使得漫畫作品可以有一個墊腳石,進軍影視業(《進擊的巨人》也是如此)。我也希望台灣的電視頻道也可以擁有這樣的深夜尺度。
我不敢說要向各位讀者「推薦」這部作品,畢竟這裡面內容一直殺人,一直飄血,但這部動畫裡面仍然有值得觀摩之處。所以,各位讀者:請參考看看吧!
由製作紀錄片的觀點,看《美國工廠》
看這篇文章的人,應該是紀錄片的愛好者吧。若是如此,各位應該知道台南藝術大學音像紀錄研究所的入學考必考的名詞解釋:
「何謂"直接電影"?何謂"真實電影" ?」
歡迎各位去估狗搜尋,這裡不再贅述;不過我想說的是,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市面上以「直接電影」的方式,用 "牆壁上的蒼蠅" 這種精神,去製作一部紀錄片。
2009 年,紀錄片製作夫妻檔 Steven Bognar 與 Julia Reichert 聯合攝製了一部紀錄片-《最後的卡車》,內容是紀錄位於美國厄亥俄州戴頓的GM 汽車工廠,產出最後一部汽車之後,關閉工廠的故事。這部紀錄片由 HBO 投資,並且入圍了 2010 年的奧斯卡;數年之後,中國福耀汽車玻璃在 2016 年接收了這個 GM 汽車工廠的原有廠房。於是「中國老闆,美國勞工」就成為《美國工廠》這部片當中最有意思的題材了。
以紀錄片製作的觀點,這對夫妻檔的確擁有比別人更多的優勢:他們就是住在俄亥俄州,距離這個工廠只有三十分鐘車程。當他們拍攝完上一部紀錄片《最後的卡車》,其實在工廠周遭就留下了人脈-"可用的人脈",以及 "可信賴的人脈"。再者故事的背景就是在上一個紀錄片的同一地點,感覺就像是在觀察「這個地方接下來的故事』....
以上種種,應該都算是天時地利人和吧,我沒查過資料,但這的確是極少數中國企業到北美設廠的案例,也許是福耀玻璃為了表示開明,也許是這對夫妻檔有著參議員等級的人脈(後來證實是州政府的人),總之,他們可以在工廠內自由拍攝,而且是近距離地拍攝:
董事長下飛機,攝影者坐在董事長的座車上;
董事長與媒體的關門會議,他們在現場;
董事長與管理幹部針對工會議題的關門會議,他們也在現場;
中國管理階層與勞工在工作現場的爭議,他們也拍得到。
更不要說攝製團隊直接飛到福耀總部,拍攝福耀中國工人的操作情況、在集體意識下所接受的軍事化管理。
我猜想這整個攝製過程,應該是經過簽協議的,也就避免在拍攝到一半的時候,被福耀趕出去;再者應該是歸功於當時候的政治環境:歐巴馬是總統,來投資設廠的中國福耀也想表示開放的態度。不過最令我覺得有趣的是,我感受到了這個紀錄片的「客觀性」-在現今的紀錄片攝製者的氛圍當中,紀錄片是一種「以現實為基礎」的「導演作品」,紀錄片都是以導演的主觀成為故事推進的方向,這都可以靠剪接去選擇導演的觀點。最極端的例子應該是美國的麥可摩爾,他的紀錄片裡面永遠充滿著「美國政府是壞人」這樣的觀點。麥可摩爾也會直接「督麥」到參議員的面前,直接責問「參議員的兒子為什麼不當兵」-他只是想要激怒參議員生氣,好讓攝影機拍攝下來。
我看了 Netflix 另外十分鐘的《美國工廠:歐巴馬夫婦對談》,這對製作夫妻檔表現出誠意與敦厚的一面,他們不想讓任何被攝者「不舒服」,這也是令我感到詫異之處,這樣的紀錄片工作者,真的是很少見了。但是該呈現的對立,美國工人的自我,中國工人的集體意識,這些一點都沒少過。既然都是在真實情況下拍攝的,似乎也都完全沒聽見哪一方有抱怨聲音出現-
後來一查,劉道川對於影片當中,他口中的中文所翻譯的英文,有些小小的抱怨....
最後的重點來了,他們遇見了貴人-歐巴馬夫婦。我想歐巴馬夫婦所提供的是名氣、後製資金以及Netflix 行銷管道,這都是台灣紀錄片工作者最缺乏的(有哪位台灣總統卸任後去投資紀錄片,並且支持紀錄片行銷?)。後製包裝可以讓紀錄片看起來「有個樣子」,歐巴馬的名聲也使得紀錄片被「掛保證」。
最後,我覺得我在這部紀錄片當中,學習到以下幾件事情:
值得拍攝的題材,也許就在你家附近;
製作者敦厚的為人,可以拍出好作品。
除非是紀錄者與被紀錄者,在拍攝前就確定其道德觀與對事物的看法完全相左,否則 也沒有必要把被攝者當成仇人。
貴人還是很重要,但在遇見貴人之前,紀錄片工作者仍然要培養出「被貴人看見」的實力。
2018年12月21日
『甜的』海底撈
2018年4月1日
來自美國的腳踏車前輪貨架
各位朋友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我的「小老婆」是我的腳踏車, Giant Sedona ,這是2008 年發放消費券時,我拿去買腳踏車,迄今已有十年了。當初買這部車,就是看中它的定位:「旅行腳踏車」,跨點又很低。這些年來,它跟我一起經歷了許多旅行:花東、環島、花蓮到墾丁...。它也讓我找到了一個紀錄片題材,認識了 Ben。
OKAY,這些年來,我一直想規劃更遠的旅行,添購裝備是必要的。我的腳踏車有前叉避震器,非常不利於安裝前輪的貨架,甚至有一些腳踏車店,建議我把前叉給換成「沒有避震」的款式。我只是想裝前輪貨架,沒必要多花錢吧。就這樣,我找了很久,才在網路上找到這隻-
美國品牌, Old Man Mountain,強調純手工打造,老闆一人身兼焊接 / 噴漆/ 包裝 / 郵寄,偶爾還會跟客人寫 email 互動。我不是急著要使用,所以我選了最便宜的郵資,五元美金。從美國加州寄來。
我在三月一號訂購,大約是三月二十七號,我去郵局領回來。郵差告訴我說,這個包裹被分類為「平信」,他們其實是可以放在信箱就離開;只是我家信箱不夠大,看起來這東西挺貴重的,所以我去郵局領回來,算是個好選擇。
今天早上,我大概花了三小時,安裝在我的脚踏車上。我先前買的馬鞍袋,正確來說掛載位置就是前輪。接下來要再等一陣子,把其他裝備買齊。
期待出發的日子到來⋯⋯
2018年3月8日
《The Post - 郵報:密戰》二三事
春節檔當中,如果要挑一部洋片來看的話,老實說,都很弱-也可能是因為宣傳很弱,我並不知道該看哪部片,直到老婆大人說要看《郵報:密戰》,我才驚覺:這主人翁跟台灣有關係,或者説,這部片把我已知的美國歷史或是曾經看過的紀錄片,都串連了起來。
其一,要介紹葛蘭姆夫人,本片的主角,華盛頓郵報的老闆。她是當年美國少數幾位女性企業領導者,尤其她還是媒體業的大老闆。她本來的計畫是「相夫教子過一生」,沒想到老公過世,自己必須要撐起家族事業。她跟台灣最大的關係是一九八七年,她用老闆的身份專訪蔣經國,結果拿到一個大獨家-蔣經國告訴她,台灣即將解除戒嚴。從這一點看,美國的新聞媒體變成我們的「出口轉內銷」,直接向美國媒體說,也不需要提到當時的國民大會討論,就直接做了吧。
其二是劇中的美國前國防部長麥納瑪拉,他的一生參與過二戰投下原子彈,經歷過古巴飛彈危機,還是越戰前期的國防部長。他經歷過美國近代史當中的重大事件。為了對越戰負責,他才下台。這讓我想起以前看過的,有關他的一部紀錄片《戰爭迷霧》,是直接訪問他所製作出來的紀錄片。
面對面訪問的紀錄片,有啥好看?
我當初也是這麼想。可是,這部片就這樣贏得 2004 年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我確定是從這部片開始,改變我對紀錄片的觀點以及呈現手法。以往台灣的紀錄片都是以蹲點方式進行,但是看了這部片之後,我知道:只要主角夠精彩,穿插歷史資料片、音效、剪接、訪談,也能製作出一部驚人的紀錄片-
重點是這部紀錄片 "哲學性的高度":戰爭的可怕,以及主角對於戰爭的領悟。
《郵報:密戰》在最後跑片尾字幕的時候,我才知道,這部片是史蒂芬史匹柏導演, John Williams 製作配樂(不意外)。這的確是好萊塢「規格化」的產品,我總感覺片中的鏡頭長度、鏡頭運動都似乎是在某種好萊塢標準下運作。如果單純看故事大綱,就只剩下「一個女性企業主在重要時刻,做了重大決定」,但好萊塢就有本事寫出一個精彩的劇本。故事背景是一九七二年,我們也可以從電影中,看到當年報業蓬勃的發展。
但,你知道,現在華盛頓郵報是屬於誰的?二零一三年,亞馬遜貝佐斯買下華盛頓郵報。我們都在想,他應該是要利用新聞內容,然後在旁邊的版面塞廣告吧。以前報紙靠訂戶,以後要靠大家多多上亞馬遜買東西了....
2018年1月17日
VR 初體驗:《沙中房間》
每一場體驗只有十五分鐘,只能容納四個人同時體驗;
每週一的早上十點鐘,開放下一週的預約體驗。
老婆大人是費盡了一番心力,才預約到星期六晚上去體驗一番。至於這個作者是誰,作品內容介紹,還請各位上官網去看一下,這裡就不贅述了。這裡想說的是我的體驗心得。
那是一個擺在北美館廣場上的貨櫃屋,黑色的,很明顯。進入貨櫃屋以前,我們先拿了一份文宣品,大概了解到:等一下要頭戴 HTC VIVE 的 頭戴式顯示器,耳朵還要掛上耳機,雙手需要手持控制器,然後坐在一張板凳,體驗八個不同的幻覺房間。服務人員有說明指令:雙手控制器碰在一起,就會前行,雙手往前伸就會跑得飛快,雙手併攏一起提高就可以飛行。不過還是要請各位體驗者注意安全:因為一切都是假的,如果發現快要撞牆了,閉上眼睛就可以了;另外建議各位雖然是坐在板凳上,最好還是要有一隻腳踩在地上,確保各位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解說完畢,我戴上這個頭戴式顯示器開始探索。這件作品一共有八個房間可以去看看。我一開始是「用走的」,後來看到裡面簡直不是「房間」,是像「神殿」一樣遼闊的空間大小,所以,我開始「用飛的」。飛行很穩定,很緩慢,我真的漸漸忘記我現在肉體還坐在板凳上。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我把「接地」的腳縮回到椅腳上,似乎是想擺脫這唯一的牽掛。我開始凌空飛翔,適應這個新環境。有一些入口在半空中,我必須飛得慢一點,在入口處降落。這個房間是「犬之房」,接著進入「聲之房」。在聲之房敲了幾聲鐘響,出口處看到一條沒有欄杆,很高的走道….
我決定走走看。
我慢慢地緩步走,這個走道高度可能有….七層樓以上吧。走道大概是三公尺寬,一百公尺這麼遠。我大概走了二十幾公尺,開始覺得有些害怕;後來想到:我可以用飛的不是嗎?我決定向下一個入口「飛過去」。但是因為飛得太快,我控制不住,就要撞牆了…..
工作人員的手把我拉回了現實,我離開了座位,雙腳踏上地板,把顯示器摘除,體驗時間到。工作人員是看我已經完全沉浸在裡面,很怕我從椅子上摔下來。而我離開椅子,踩上地面,也是為了確認剛才我眼睛所見,全部是假的。
我慢慢離開這個體驗房間,卻仍然感覺心跳很快-
這是一種剛玩過雲霄飛車、大怒神、海盜船的感覺。但我剛才只是在一個房間裡坐著阿!
曾經有人開玩笑說,「觀落陰」就是最早的 VR。而我體驗的結果,彷彿從某個異世界歸來。《駭客任務》不是說我們的肉體是與「母體」連接在一起,而我們所看到的這一切都是意識流的運作。
嗯。我開始相信了。